第36章 观音-《穿成谦妃后我在清宫修文物》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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宁嫔的声音很空灵, 如朗月之下山间潺潺的清泉,吟诗时听不出半点颓唐与虚弱。
“来这边坐吧。”
婉襄回过头去,低头同宁嫔告了罪, 便在方才裕嫔所坐的那个绣墩上坐了下来。
她注意到这个绣墩的椅套是以深绿色地四合樱桃纹回回锦制成的。
回回锦多产自西北,将波斯、中亚地区的风格吸收并蓄, 华丽绚烂。
宁嫔的内殿装饰,兼有西北、江南之美。
她随手将她原本在看的那本《圣谕广训》放到了床榻内侧,询问婉襄:“你方才是在望那屏风么?”
婉襄低头回答,掩饰去她方才想要离开的心思, “这屏风上的诗很好。”
宁嫔便轻轻笑了笑,“这是当年先帝爷南巡时御赐给我父亲的扇诗。你读过书么?”
她摸不清宁嫔的性格,秉承她一贯来低调的原则, “娘娘面前,不敢称读过。只是从前跟着怡亲王府中的小格格念了一些书, 不甚识字的。”
“你不必这么拘谨,不必畏惧我。”
婉襄下意识地抬起头来, 恰好宁嫔也正望着她,旋即便是一笑,“我好像能理解为什么万岁爷会将你纳为妃嫔了。”
彼此单独相处不过片刻,自然不是因为言语谈吐。
只是样貌。
婉襄并不擅长奉承别人, 干脆便装作木讷, 只令宁嫔以为她不过是个以色侍人的寻常女子,不必将许多注意力放在她身上。
此时坐得更近,婉襄也更能看清宁嫔的模样。
作为雍正帝的宠妃,她的美丽是和那答应完全不同的另一种。
那答应是冰天雪地的草原之上生长出来的一朵日吉娜,任凭风吹雨打,都不会低下头颅, 自顾其香。
宁嫔虽出身西北,但却更像是子江南烟雨之中走出来的女子。用什么花朵形容她似乎都不对,她更像是柳枝。
连天芳草雨漫漫,柳绵无力护春寒。纵举止大方,气象温雅,秉赋究竟柔弱,瘦骨不禁秋。
宁嫔是不准备说出她的答案的,恐怕气氛冷下去,婉襄问她:“娘娘在江南生活过么?”
谈话时宁嫔蔼如春风拂槛,“我父亲自小在江南长大,我也曾跟着家人数次去江南探亲,本来是盼望终老江南的。”
裕嫔离开之后,她同婉襄谈话,便不再自称“本宫”了。她只是同讲规矩的人讲规矩。
这话有自伤身世的味道,或者为入宫为妃也并不是宁嫔的心愿。
婉襄正在思考如何开启一个新的话题,便见宁嫔指了指她腰间,“我闻见了烟草的味道,你的荷包里装的是鼻烟壶么,我能看看吗?”
宁嫔算是婉襄的上峰,见她提起,婉襄便将荷包解了下来,双手奉予宁嫔。
口中仍然谦逊,“嫔妾没有见过什么世面,前日在万岁爷那里看见一只觉得好玩,万岁爷便赏了嫔妾一只。”
宁嫔很快将那只料石荷花型鼻烟壶从荷包之中取出来。这只鼻烟壶原本是雍正的爱物,身为宠妃的宁嫔不会认不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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