100.番外:春阳-《我还没摁住她》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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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“——这就是我们传说中的,节假日从来找不到人的许星洲许副部。”

    许星洲点点头,冲着那个人笑得眼睛弯弯,像小月牙儿。

    ……那人瞬间脸就红了。

    “许副部一到节假日,不是跑到那里玩就是跑到这里玩……”谭瑞瑞小声说:“可潇洒了,我是真的羡慕她,我就不行……”

    这厢谭瑞瑞还没说完,前主席李宏彬便推门而入。

    谭瑞瑞竖起手指,嘘了一声,示意安静开会。

    前主席一拍桌子,喊道:“安静——安静!别闹了!赶紧开完赶紧走!”

    赶紧开完赶紧走……许星洲一手撑着腮帮,发起了呆。

    话说以前好像从来没见过这个刚当上主席的外联部部长……

    听说他是学数学的,到底秃没秃呢?如果他是秃头的话千万要忍住,万不能笑场……如果留下坏印象就完蛋了,怕是要被针对一整年……

    许星洲胡思乱想道。

    “秦渡——”一个人大喊。

    李宏彬对门外喊道:“——进来吧,和大家问个好!”

    秦渡?这是什么名字?怎么莫名的预感有点不太对……许星洲疑惑地挠了挠头,探头往门口看去。

    ——接着,会议室的前门吱呀一声响,那个神秘的新主席走了进来。

    -

    走进来的那个青年人个子足有一米八五,套着件飞行员夹克,肩宽腿长,浑身上下透着股硬朗嚣张的味儿。他周身充满侵略的张力,犹如一头危险而俊秀的猎豹。

    但那种气息只一瞬,下一秒他收敛了气息,那种危险气息登时荡然无存。

    “大家好,”那青年扫了一眼会议室,平平草草地道:“我是前外联部的部长,数科院大三的秦渡。”

    谭瑞瑞看了他很久,赞叹道:“……真他妈的,我还是觉得他帅。”

    “他和我见过的理工男完全不一样……”谭瑞瑞小声对许星洲的方向八卦道:“理工男哪有这种衣品,听说成绩也相当牛逼……”

    然后秦渡转身在黑板上写了行手机号和名字,示意那是他的联系方式,有什么事可以用手机号找到他。

    谭瑞瑞趁机倾身,小小声地问:“……这么优秀的学长,你有没有春心萌动……咦?”

    许星洲人呢?位置上空空荡荡,人怎么没了?

    谭瑞瑞低头一看,许星洲头上顶了张报纸,装作自己是一只蘑菇,正拼命地往圆桌下躲……

    谭瑞瑞:“……”

    谭瑞瑞定了定神,温柔地询问:“……星洲,你怎么了?”

    许星洲往谭瑞瑞怀里躲,拼命装蘑菇,哽咽不已:“救、救命……怎么……”

    谭瑞瑞:“……?”

    接着,许星洲绝望哀嚎:

    “怎么会是这个人啊……!”

    ………

    …

    ——这件事情的起因,还要从两周前讲起。

    -

    许星洲十九年人生,历来都担任着食物链顶端的讨厌鬼的角色,她堪称一只混世大魔王,却又从来没人对她生气——毕竟她充满了美色和欺骗性,加上又很跳,大家都对她宽容得很。

    ——而如今这位混世魔王,终于遇上了自己的天敌。

    老教授沉思片刻,道:“确实,要对师兄有应有的尊重。”

    许星洲:“……那个老、老师……”

    秦渡立即道:“谢谢老师。她对我没大没小很久了。”

    下面登时一阵能掀翻屋顶的笑声,甚至有男生大喊道:“许星洲你为什么对他没大没小!”

    许星洲在心里给秦渡和起哄的狗东西上了一车人身攻击,羞耻得简直想把秦渡的脖子拧断——然而拧断他脖子是不可能拧断的,这辈子都不可能。

    她蚊子般叽歪了一声:“……对不起。”

    秦渡不置可否地挑起眉头,透过遮眼的卷发望向那个姑娘。

    然后许星洲屈辱地说:“——师、师兄。”

    秦渡终于满意了,对老师微一欠身,表示感谢。

    老教授道:“行了,散了吧。下次别在课堂上打架。”

    于是闹剧暂时告一段落,教授又重新开始讲课,阳光洒进八点钟的六教,在黑板上投出斑驳的光影。许星洲这下简直是耗尽了浑身的力气,回自己的位置上就砰地栽进了课本,埋在里头不肯抬头了。

    秦渡翘着二郎腿,大马金刀地坐在许星洲旁边。阳光在他身周镀出明亮的光圈,一支山樱探入窗中,将青年衬得犹如漆画。

    三分钟后,许星洲不动声色地远离了漆画十公分……

    秦渡抬起眼皮,看了她一眼,许星洲挪了挪屁股之后,不再咕涌,仿佛无事发生过。

    秦渡终于出声提醒道:“我要是你,我现在不会不听讲。”

    许星洲趴着,愤怒一锤桌子:“关你屁事!我没有力气听!”

    “行。”秦渡闭上眼睛,说:“反正我已经提醒过了。”

    喜鹊在榆树上驻足,许星洲趴着看窗外的鸟和花。团团簇簇的花犹如染红的云,又被阳光映得透明,楼外的林荫道上,大学生三三两两去蹭教工食堂的豆浆。

    “……吃完饭开黑吧超哥!”

    风中传来他们的声音:

    “反正今天那个老师也不点名……二百人的大课……”

    他们远去,世界安静了片刻,只剩风吹过花叶的声音。片刻后楼下有师生急切地争辩着什么:“……老师,可是人的社会性决定了其媚世的特征……”

    他们争论的声音逐渐远去,过了会儿,有女孩激昂道:“我认为这样评价康德对形而上学的看法是一种谬误……”

    许星洲在楼下鼎沸的人声中,闭起眼睛,任由春风吹过。

    ……

    天刚下完雨,阳光却露出了头。

    围着篮球场的铁丝被扯断了,食堂菜香袅袅。讲台上的教授白发斑斑,世上的年轻人却热烈而嘈杂。

    能活着真好啊,许星洲天马行空地想:这世上大概不会再有什么,比在春日早晨的应统课上闭眼小憩更舒服的事了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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